性別不平之鳴—Jasmine Lin
2019/01/04性別不平的現象始終存在,而當人們對性別的標籤成為一種限制、消費、剝削時,對於「堅持自我」這件事必須要更有意識與勇氣,因為性別正在發生,每個人都在參與!對舞者兼紀錄片導演Jasmine Lin來說,她想呈現的是一個gender free world,而非性別二元的世界,因為無論社會性別或生理性別,都不是只有二元。
Jasmine Lin 舞者、紀錄片導演
Q:在音樂/藝術產業裡,你觀察到或自身經歷的性別不平等的狀況?
A:我在美國出生長大,成長過程在電視上看到的都是白人的故事,而影像塑造了現實,對小孩的影響很大,即使我的學區有很多亞洲人,大家卻都想當白人。我現在很queer,高中時我喜歡的是白人男生,這些都是受media的影響,直到上了大學才開始把之前學到的東西丟掉,開始重新學習的過程。
在美國,性別和種族同時存在不平等,雖然他們會鼓吹多元,在徵選舞者/演員時有時會保留名額給亞洲人,不過我不認同設定幾個白人幾個黑人幾個亞洲人這樣的做法。很多mv主題可能由女性或非白人男性當導演比較合理,但我遇到的還是白人男導演居多,他們的機會就是比較多。而我才剛開始發展career,雖然有很多理想,也不能太挑,我的機會只有這麼多,不能因為不認同而不去做。我自己的影片作品,還有年底和實驗音樂家Felicida的合作演出,這些創作我能完全獨立製作,但無法支撐生活;希望商業作品累積比較多經驗和人脈後,能做導演或編劇,但主流或商業的東西無法完全在創意上自由,所以我會繼續兩邊都做。
Q:在音樂/藝術產業裡,你觀察到或自身經歷的LGBTQ族群所遭遇的不平等的狀況?
A:我曾去上海的vice面試,這是一個以queer、年輕文化為主要報導內容的新媒體,我去面試時並沒有說我是queer,也沒有說我喜歡他們做的queer報導,我只是說我喜歡關於年輕文化的記錄影片,他們卻說我們的導演和工作人員不見得支持LGBTQ,但他們還是很專業地完成工作。我當下有點驚訝,說我不懂為什麼跟我講這件事,如果他們報導但是沒有支持LGBTQ,其實這是一種剝削,因為受訪者並沒有收錢,媒體卻以此賺錢。我想他們應該是看到我的外型當下就做了決定,連我準備的作品都沒有看,這是我的一個經驗。
Q:希望透過你的音樂/藝術作品,傳遞什麼樣的訊息來表達性別平權?
A:我從三歲開始跳舞,小時候跳的都是很女性、性感的風格,在美國比賽都是這樣的。我一直對這種sexy的風格不是百分百自在,但我喜歡跳舞,那時就是跳他們給我的東西。高中時開始上現代舞的課,大學之後跳舞就比較有自己風格、比較流動,女性、男性、中性的元素都有,可是有些人說我動的很怪,當我編舞時,我的舞者會覺得有點尷尬,像是翻白眼,對他們來說我的動作像鬼、外星人,對我來說卻是百分百我的真實動作,完全自在。
至於影像創作,我做的東西非常個人化、情感化。我的最新影像作品《現實殘片》是一個無劇情的實驗紀錄片,拍的是我自己和partner的關係。我覺得現在要有更多人分享不同的經驗、身份、想法,我的作品非常誠實,播放給朋友看的時候,我都會離開房間,因為很私密,像是他們在讀我的日記。性別意識很自然地流露在作品裡,我想呈現的是一個gender free world,不是性別二元的世界,無論社會性別或生理性別都不是只有二元。我想像的是一個沒有規則的社會,我的作品不是很直白的說這件事,我們就是創造一個自己的世界,讓觀者進入。其實不只是作品,整個生活都是要自己找自己跟性別的關係,使其成為自己的現實。我和partner試著建立自己的規則,這過程是非常難的事,每個選擇都不是自動被設定,而是透過不斷地思考、溝通、對話去達成共識,才有可能實現。
■文/ Jessin Tu‧攝影/Adams Chang
*本文節選自LEZS32〈性別不平之鳴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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