Journal》那一晚,我們都憂傷了
2019/01/10無法忘記去年11月24日選舉公投。當晚我和女友各擁一台電腦,盯著螢幕看開票。結果公布後,新聞底下滑出多則仇恨同志的留言。密密麻麻的黑體字,彷彿一張張扭曲的口唇,叫囂著同志墮落、骯髒,如十字軍高舉上帝的旗幟酷烈殺伐。
令我驚嚇的是,居然有這麼多人輕易被反同方洗腦。我不禁想像,他們也許是早餐店老闆,在空地做甩手操的阿公,便利商店結帳時排隊在我前面的上班族。是這些人看了line群組的小抄,便輕易蓋下公投票,決定我無法與女友結婚嗎?無論他們是否知道公投代表的意義,他們以龐大的票數認證我低人一等,不配享有婚姻的權利。世界裂開罅隙,面目模糊的七百萬人把我推到另一邊。
於是,我們憂傷了一晚,又一晚。
又過了幾晚,我反覆看著網路上同志與直同志的留言,忽然意識到在我這一邊,其實也有三百萬人站在身後撐扶。三百萬張臉清晰起來,其中有我的家人、我的朋友、女友的家人、女友的朋友、有名的人、默默無名的人、愛笑的人、哭泣的人、有酒渦的人、長睫毛的人。三百萬張面孔一一蓋章,為兩個同性別的人繫結在一起送上祝福。
這樣一想,憂傷減了幾毫升。歧視或許沒有盡頭,但我很擅於等待。
■文/ 廖梅璇‧攝影/ 廖梅璇、林天寶
本文轉載自LEZS32〈那一晚,我們都憂傷了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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