改編自知名莎劇《皆大歡喜》（As You Like It），由魏瑛娟、陳宏一共同執導的電影《揭大歡喜》，以幾近「全女班」卡司「向莎士比亞，及那個不准女性演員上台的父權時代致敬」（片頭語）。這個手法不僅在台灣引發熱議，也讓該片入選第50屆鹿特丹影展；而主角郭雪芙、謝沛恩雌雄莫辨、兼具帥氣與可愛的精采演出，連外國觀眾都為之驚艷。究竟兩人是如何面對反串男性角色的問題，以及愛情不分男女的迷離心境呢？

反串有苦有樂，全力投入享受當下

由於劇組在開拍前便安排課程，協助演員學習男性的動作姿態，跟自然發出低音等技巧，準備充足的兩人因此能輕鬆享受反串的樂趣，連塞襪子在褲襠內都「high到不行」。郭雪芙說自己不僅有餘裕去思考要扮成什麼樣的男生，還能表現出「超帥」、「甚至有點『油』」的一面。謝沛恩則說自己原本就很容易陷入角色裡，一旦進去就會拋開自我，全力投入。所以拍戲時她完全把自己當成一個「純粹的男人」，只有偶爾在洗澡後看到鏡中的身體，「才會有點奇怪的感覺。」

雖然兩人在心理上調適得不錯，但扮演男角還是不免在生理上吃苦頭，像是穿束胸會因壓迫導致駝背，但她們對這個負面姿態卻予以正面的解讀。郭雪芙認為自己仍保有女生心態，也意識到胸部的存在，很難不駝背；但她的角色「羅琳」原本就是女扮男裝，所以這個動作可以彰顯女主角對洩漏真實性別的擔憂。謝沛恩表示自己平常就有點駝背，維持這個狀態並不難；更何況她飾演的「歐蘭德」（黑輪）並非霸氣四溢的男人，個性比較憨厚害羞，「駝背反倒是更貼切的詮釋。」

▲郭雪芙（左）與謝沛恩（右）

戲裡一見動心，戲外循序漸進

不同於戲裡一見鍾情，兩人實際相處更像「循序漸進」，隨劇情節奏加溫。亦如謝沛恩演的黑輪，依對象不同而變化：「跟羅斯福（女扮男裝的羅琳）在一起比較柔軟，跟羅琳會man一點。」然而羅斯福其實就是羅琳，「後來就覺得『不管你是誰我都愛』。」對郭雪芙而言，排練時沒有妝髮與戲服的加持，不知該把對方看成男性還是女性，開拍後才比較進入狀況。而且之前對謝沛恩的印象是漂亮的長髮公主，實在很難想像對方如何變身。「黑輪跟她本人實在反差太大，我到現在都還覺得那是另一個人！」所以演到親密戲時反而很害羞，「因為她真的很像男生，我只好一直說服自己：現在的心動是羅琳對黑輪的，不是我自己的！」

動心則亂，卻又美好無比

被問到雙方角色的迷人之處，郭雪芙表示，她最愛黑輪談戀愛時的傻勁，「很純粹又討喜」。至於謝沛恩則承認在片中「一見鍾情」的場景裡，確實有被郭雪芙「電到」的感覺：「當時她戴著口罩，眼睛實在很美，又很有神！」

或許是彼此都很投入，兩人異口同聲表示，演到後來真的有點「錯亂」。謝沛恩說，從拍片到現在已經兩年多，但看到郭雪芙「有時還是覺得好像看到羅琳一樣。」郭雪芙也說，有時望著對方會突然出神，覺得彷彿在哪裡看過同樣的眼神。不過因為現在謝沛恩已回復女兒身，所以自己反而會疑惑：「黑輪怎麼不見了？可以拜託你回來嗎？」聽到這話的謝沛恩大笑出聲，然後一本正經地回答：「黑輪當時找你找得很辛苦，現在該你去找他了！」

挑戰自我的奇幻冒險

《揭大歡喜》的全女性演出，也給兩位主演不少刺激。郭雪芙就發現，旁觀其他演員扮裝不僅可以從中學習，還能產生新的體悟：「女生扮起男生來，有時比男生還帥！而且因為跟自己性別一樣，又多了一份熟悉和親切感……由於大家都把男性角色準備得不錯，加上這部片講的還是異性戀情，演戲當下並不會把對方當成女的，也知道角色心態上還是喜歡男生。不過因為有這次的經驗，如果日後有機會演出同志相關的影劇作品，我倒是想試試看女女相愛的感覺。我甚至想過，如果我是女同志，反而會喜歡長髮飄逸的女生呢！」

謝沛恩則從跟涵冷娜（許乃涵）的對戲中，體驗到角色的無限可能：「她演的角色『天兵』什麼都能玩。導演要她即興rap，她二話不說馬上來一段free style，完全沒有設限。這種可能性很多的角色讓人躍躍欲試。雖然對我是很大的挑戰，但如果能突破，感覺之後什麼都能演了！作為一個演員，最不樂見被定型，而是希望每次都能呈現出不同的自我。所以演黑輪這角色我超開心的，覺得終於可以跳脫之前大家對我的印象！」

演出過程十分盡興、充分享受的兩人，也希望觀眾看戲時，能擁有一樣的美好經驗。郭雪芙說：「期待大家抱著不受框架束縛、享受冒險奇幻的心情。」謝沛恩則表示：「就當開心去探索，迎接各種可能性吧！」

▲郭雪芙、謝沛恩、女人國社長王安頤（由左至右）持《費洛蒙─遠距離》LEZS 2020特刊合照

■採訪‧撰文／Vickie